钱穆(年7月30日—年8月30日),江苏无锡人。中国现代著名历史学家、思想家、教育家,中央研究院院士,故宫博物院特聘研究员。中国学术界尊之为“一代宗师”,更有学者谓其为中国最后一位士大夫、国学宗师,与吕思勉、陈垣、陈寅恪并称为“史学四大家”。
钱穆年因发表《刘向歆父子年谱》成名,被顾颉刚推荐,聘为燕京大学国文讲师,后历任北京大学、北平师范大学、西南联大、齐鲁大学、华西大学、四川大学、云南大学、江南大学教授。年南赴香港,创办新亚书院(香港中文大学前身)。年迁居台北,任中国文化学院(今中国文化大学)史学教授。年在台北逝世,享年95岁,年归葬苏州太湖之滨。
钱穆著述颇丰,专著多达80种以上。他毕生弘扬中国传统文化,高举现代新儒家的旗帜,在大陆、香港、台湾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。代表作有《先秦诸子系年》、《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》、《国史大纲》、《中国文化史导论》、《文化学大义》、《中国历代政治得失》、《中国历史精神》、《中国思想史》、《宋明理学概述》、《中国学术通义》等。此外还有结集出版论文集多种,如《中国学术思想史论丛》、《中国文化丛谈》等。
在国学大师中,钱穆堪称自学成才的典型,他一生从未上过大学,最高的文凭仅为高中(尚未毕业),更未出国留过学。在人才济济的民国二三十年代,能受聘于北京大学,除了个人努力外,还与早期教育有关。
体育老师,钱伯圭,著名力学家钱令希,和物理学家、教育家钱临照之父,早年就读上海南洋公学(上海交通大学的前身),思想激进,同情革命,辛亥革命爆发时,他在家乡带头举家剪长辫迎共和,并和弟弟一起到无锡参加反清武装斗争。年秋,他回家乡荡口镇,协助舅公华鸿模创办新式学校——果育学校。有一天,钱伯圭拉着钱穆的手问:“听说你能读《三国演义》?”钱穆答道:“读过。”钱伯圭说:“这种书以后不要再读。此书一开始就有天下合久必分,分久必合,一治一乱之类的话,这是中国历史走错了路,固有此志。如今欧洲英,法各国,合了便不再分,治了便不再乱,以后应该向他们学习。”钱伯圭的这番话对年仅10岁的钱穆以极大的震动,从而引发他毕生的治学宗旨和一生的终极关怀。他在《八十忆双亲师友杂记》中这样回忆道:“余此后读书,伯圭师此数言常在心中。东西文化孰得孰失,孰优孰劣,此一问题围困住近一百年来之全中国人,余之一生亦被困在此一问题内。而年方十龄,伯圭师即耳提面令,揭示此一问题,如巨雷轰顶,使余全心震撼。从此七十四年来,脑中所疑,心中所计,全属此一问题。余之用心,亦全在此一问题上。余之毕生从事学问,实皆伯圭师此一番话有以启之。
音乐老师、国文老师,华倩朔先生,漫画大家华君武的伯父。华倩朔曾游学日本,擅长音乐、书法、绘画,并能吟诗填词,国学新知兼具一身。他曾编写音乐教科书,由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,畅销全国,历久不衰。抗战时日本军官中多有能欣赏中国字画诗词者,皆于华倩朔特至敬礼。荡口镇赖获保全,不肆残杀,亦少破坏。
如果说钱伯圭先生曾帮助钱穆树立了人生理想的话,那么华倩朔先生则教会他如何做人。他在果育小学教唱歌兼初小一年级国文课。一天,他以“鹬蚌相争”为题,让学生作文。钱穆挥笔写下了字的短文,结语这样写道:“若鹬不啄蚌,蚌亦不钳鹬,故罪在鹬,而不在蚌。”华倩朔给他的评语是;“此故事出自《战国策燕策》,苏代以此讽喻东方六国。惟教科书中未注明出处。今该生能以战国事作比,可谓妙得题旨。……结语犹如老吏断狱。”钱穆因此文受到华老师的称赞并跳升一级。钱穆因为作文做得好,华先生便送给他一本书,介绍了数十位刻苦自学的欧美学者。这本书告诉钱穆应该如何安排自己的一生。事实上,钱穆的学术成就,完全是他刻苦自学的结果。
华倩朔手迹顾子重,高年级时的国文老师,学通新旧,知识渊博,尤喜治历史、舆地之学。他在课堂上喜欢讲三国两晋史事,对于桓温、王猛之事常常娓娓道来。他治地理,兼通中外,常发精辟之论,深为学生推重,尊为名师。顾子重住在校内,钱穆等人经常去求教,获益良多。在顾子重的指导下,钱穆改变了过去读《水浒》只看大字(正文),不及小字(金圣叹批语)的弊病。他又读了《天方夜谭》及林琴南翻译的西洋小说,眼界日益开阔。顾子重对钱穆读书作文也大加鼓励,称赞他“日有进,当能学韩愈”。
钱穆在果育小学四年,遇到了众多良师,加上自己勤奋好学,为今后从事学术研究打下了良好的基础。各位看官,看后有何感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