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篇选自《秦策三》,又见于《史记·范雎传记》,事在公元前年,是范雎初见昭王时的说辞。这一段说辞,先是引而不发,慢慢补偿气力,储存气焰,而后通盘摊开,倾注而出,纵横肆意,改观莫测。在论辩中相差古今,纵横南北,引述详细活泼的史书故事,比附事实,神色达意,其艺术成就不言而喻。文章条理明显,谈话明快,对话呈现了人物的天性特性。
范雎至[],秦王庭迎[],谓范雎曰:“寡人宜以身受令久矣[],今者义渠之事急[],寡人日自请太后[];今义渠之事已[],寡人乃得以身授命。躬窃闵然不敏[],敬执宾主之礼[]。”范雎推脱。此日见范雎见者[],无固定色易容者[]。
秦王屏左右[],宫中虚无人。秦王跪而请曰[]:“师长何以幸教寡人[]?”范雎曰:“唯唯[]。”有间[],秦王复请,范雎曰:“唯唯。”倘使者三。秦王跽曰[]:“师长可怜教寡人乎?”范雎谢曰:“非敢然也。臣闻始时吕尚之遇文王也[],身为渔父而钓于渭阳之滨耳[],倘使者交疏也[]。已一说而立为太师[],载与俱归者,其言深也。故文王果收功于吕尚[],卒擅天下[],而身立为帝王。纵使文王疏吕望而弗与深言[],是周无皇帝之德,而文、武无与成其王也。今臣羁旅之臣也,交疏于王,而所愿陈者皆匡君之之事[],处人骨血之间[],愿以陈臣之陋忠[],而未知王心也,因此王三问而差错者是也。臣非有所畏而不敢言也,知昔日言之于前,而明日受刑于后[],然臣弗敢畏也。大王信行臣之言[],死不够认为臣患,亡不够认为臣忧,漆身而为厉[],被发而为狂[],不够认为臣耻。五帝之圣而死[],三王之仁而死,五伯之贤而死,乌获之力而死[],奔、育之勇焉而死[]。死者,人之所必未免也。处幸免之势,能够少见补于秦[],此臣之所大愿也,臣何患乎?伍子胥橐载而出昭关[],夜行而昼伏,至于蓤水[],无以饵其口[],坐行蒲服[],托钵于吴市,卒兴吴国,阖庐为霸[]。使者得进谋如伍子胥,加之以截留[],一生不复见,是臣说之行也,臣何忧乎?箕子、接舆[],漆身而为厉,被发而为狂,有害于殷、楚。使者得同业于箕子、接舆[],漆身能够补所贤之主[],是臣之大荣也,臣又何耻乎?臣之所恐者,独恐臣死往后,天下见臣效忠而身蹶也[],因此闭口缠足[],莫肯即秦耳[]。足下上畏太后之严,下惑忠臣之态[];居深宫当中,不离保傅之手[];一生暗惑[],无与照奸[];大者宗庙灭覆,小者身以孤危。此臣之所恐耳。若夫穷辱之事[],仙游之患,臣弗敢畏也。臣死而秦治,贤于生也[]。”
秦王跽曰:“师长是何言也!夫秦国僻远[],寡人愚不肖[],师长乃幸至此,此天以寡人慁师长[],而存先王之庙也[]。寡人得授命于师长,此天因此幸先王而不弃其孤也[]。师长如何而言若此?事无巨细,上及太后,下至大臣,愿师长悉以教寡人,无疑寡人也。”范雎再拜,秦王亦再拜。
范雎曰:“大王之国,北有甘泉、谷口[],南带泾、渭[],右陇、蜀[],左关、阪[];战车千乘,奋击百万。以秦卒之勇,车骑之多,以当诸侯[],譬若驰韩卢而逐蹇兔也[],霸王之业可致。今反闭而不敢窥兵于山东者[],是穰侯为国谋不忠,而大王之计有所失也。”
王曰:“愿闻所失算。”
雎曰:“大王越韩、魏而攻强齐,非计也。少兴师则不够以伤齐,多之则害于秦。臣意王之计[],欲少兴师而悉韩、魏之兵,则不义矣[]。今见与国之不成亲,越人之国而攻,可乎?疏于计矣。昔者,齐人伐楚[],打败,破军杀将,再辟千里[],肤寸之地无得者[],岂齐不欲地哉?形弗能有也[]。诸侯见齐之罢露[],君臣之不亲,举兵而伐之[],主辱军破[],为天下笑。因此然者,以其伐楚而肥韩、魏也[]。此所谓藉贼兵而赍盗食者也[]。王不如远交而近攻,得寸则王之寸,得尺亦王之尺也。今舍此而远攻,不亦缪乎[]?且昔者,中山之场合五百里,赵独擅之[],功成、名立、利附,则天下莫能害[]。今韩、魏,华夏之处而天下之枢也[]。王若欲霸,必亲华夏而认为天下枢,以威楚、赵。赵强则楚附[],楚强则赵附。楚、赵附则齐必惧,惧必卑辞重币以事秦[],齐附而韩、魏可虚也[]。”王曰:“寡人欲亲魏,魏多变之国也,寡人不能亲。请示亲魏如何?”范雎曰:“卑辞重币以事之?不成;削地而赂之?不成;举兵而伐之!”因而举兵而攻邢丘[],邢丘拔而魏请附。
曰:“秦、韩之地形,相错如绣,秦之有韩,若木之有蠹[],人之病亲信。天下有变,为秦害者,莫大于韩。王不如收韩[]。”王曰:“寡人欲收韩,不听,为之如何?”范雎曰:“举兵而攻荥阳[],则成睪之路不通[];北斩太行之道[],则上党之兵不下;一举而其国断而为三。魏、韩见必亡[],焉得不听?韩听而霸事可成也。”王曰:“善。”
[]范雎:魏国人,字叔。假名张禄,入秦说昭王。前年任秦相,封于应(今河南鲁山东),号应侯。至:至秦宫。
[]秦王:指秦昭王。时当其三十六年。
[]宜:该当。以身:亲身。令:教命。
[]今者义渠之事急:王念孙曰:“今者”二字,即一“会”字讹。按:会:正遇上。义渠之事是指义渠戎王与宣太后私通,生有二子。宣太后用诈暗害了义渠戎王,起兵攻灭义渠。事在上年。义渠,西戎民族名,散布于岐山、泾水、漆水以北,即今甘肃庆阳及泾川一带。
[]请:请示。太后:秦昭王母,芈姓。昭王年幼登位,由她管辖政权,号宣太后。
[]已:完了。
[]躬:自己。闵然:昏昧的状态。敏:伶俐。
[]执:执行。
[]上“见”:观察。下“见”(xiàn):被访问。
[]易容:同“变色”。易,改观。
[]屏(bǐng):撤退,遣退。
[]跪:昔人席地而坐,两膝据地以臀着足跟。跪则蜷缩腰腿,以示稳重。
[]幸:表敬之词。
[]唯唯:应答之声。连声应许而不谈话。
[]有间:过了片刻儿。
[]跽(jì):长跪。双膝着地,上身笔直。示意稳重、尊重。
[]吕尚:即姜太公。姜姓,吕氏,字子牙,号太公望。西周初年立为师(武官名),协助文王、武王灭商,封于齐,为齐国鼻祖。文王:指周文王。
[]渭:水名,源出甘肃渭源鸟鼠山,流经陕西与泾水、北洛河汇集,至潼关入黄河。阳:水的北岸。
[]交疏:交易不紧密。疏,生疏。
[]已:事后。意同“斯须”。太师:古代三公最高的官,相当于首相。
[]果:果然。功:成果。
[]擅:拥有。
[]纵使:如使,倘使。望:据上文及《史记》,算做“尚”。
[]陈:陈说。匡:正。当据《史记》删一“之”字。
[]处:在,居中。骨血:比方父母兄门生女等近亲干系。宣太后与昭王为母子,穰侯与昭王为舅甥。
[]陋忠:陋劣的赤心。
[]受刑:受死罪。
[]信:果然。
[]漆身:以漆涂身。厉(lài):通“癞”。
[]被发:披垂着头发。
[]姚云:钱“圣”下、“仁”下、“贤”下、“力”下皆有“焉”字。按:《史记》同,当据补。
[]乌获:秦武王时的力士。
[]奔:一做“贲”,即孟贲。育:即夏育。二人都是古代闻名好汉。
[]少:渺小。
[]伍子胥:名员(yún),字子胥,楚医生伍奢之子。楚平王杀其父兄,子胥奔吴,佐吴王阖庐伐楚,得报父兄之仇。橐:口袋。伍子胥奔吴时,藏在囊中。昭关:楚国关名,为楚、吴国界要地,在今安徽含山西北。
[]蔆水:即溧水,源出今安徽芜湖,东流入江苏太湖。
[]饵:吃,使吃。
[]坐行:即“匍匐”,跪着步行。蒲服:同“匍匐”,匍匐。
[]阖庐:春秋末年吴国君,名光。吴王诸樊之子,前—前年在位。
[]加:执行。截留:软禁。
[]箕子:商朝贵族,纣王仲父,封于箕。接舆:卫嗣君宠臣。
[]同业:动做类似。
[]漆身能够补所贤之主:姚云:一册无“漆身”二字。按:《史记》无。
[]身蹶:指死。蹶,倒下。
[]闭口:闭上嘴不谈话。缠足:缠上足不行进。
[]即:走近,接近。
[]态:通“慝”,凶恶。
[]保傅:保育指示王孙公子及未成年皇帝、诸侯的男女官员。
[]暗惑:昏昧胡涂。
[]照奸:察知凶恶。照,察知。
[]若夫:至于。穷辱:疲惫受辱。
[]贤:超出,甚于。
[]僻远:生僻荒远。
[]不肖:不贤。
[]慁(hùn):玷污。
[]庙:当据《史记》做“宗庙”。
[]幸:悯恻,恻隐。孤:年幼失怙,孤儿。昭王自指。
[]甘泉:山名,在今陕西淳化西北。谷口:即豪门,为泾水出山之处,在今陕西礼泉东北。
[]带:环抱。泾:水名,源出今宁夏六盘山东麓,流经陕西中部,至高陵入渭水。
[]右:指西。陇:指陇西郡,治在狄道(今甘肃临洮南)。
[]左:指东。关:指函谷关。阪:指殽山,因其山上有峻坡,又称殽阪山。
[]当:抵抗。
[]驰:推动。韩卢:韩国名犬。因毛色而得名。卢,黑色。蹇:跛。
[]今反闭而不敢窥兵于山东者:姚注:李善引(“闭”下)有“关”字。按:鲍本及《史记》有。窥兵,观察军力。山东,指韩、魏。
[]意:料想。
[]义:宜,该当。
[]齐人伐楚:前年,齐、魏、韩攻楚,大败楚军于重丘,杀死楚将唐昧。楚宛、叶以北地为魏、韩所得。
[]辟:开垦。
[]肤寸:古代长度单元。一指宽为寸,四指为肤。比方渺小。
[]形:局势。
[]罢(pí)露:瘦削疲乏。
[]举兵而伐之:指前年,乐毅率燕、秦、赵、魏、韩五国之兵伐齐之事。
[]主辱:指乐毅攻入齐都临淄,齐闵王逃至莒。军破:指齐军败于济西。
[]肥:利。
[]藉:同“借”。贼:仇人。赍(jī):送物给人。盗:扒手。
[]缪:通“谬”,过错,荒诞。
[]擅:拥有。
[]则:犹“而”。
[]华夏:华夏地域。处:居。枢:枢纽,中央。
[]附:亲附,依从。
[]卑:谦虚。
[]可虚:能够使成为废墟。虚,同“墟”。
[]因而举兵而攻邢丘:下列事当在秦昭王四十一年(前年)。邢丘,魏国邑,在今河南温县东南。
[]蠹:蠹虫。
[]收:收伏,征服对方。
[]荥阳:韩国邑,在今河南荥阳东北。
[]成睪:即成皋,韩国邑,在今河南荥阳汜水镇。
[]太行:即今山西、河南、河北境内的太行山脉。
[]鲍注:衍“魏”字。
范雎到了秦宫,秦王到天井中款待,对范雎说:“我早就该当亲身向你请示了,正遇上义渠的事变要紧,我天天要亲身请示太后;如今义渠的事变曾经完了,我能力亲身受教。我此人昏昧呆滞不伶俐,让我尊重地执行宾主的礼仪。”范雎辞让忍让。这一天观察范雎被访问的人,没有不改颜换色骚然起敬的。
秦王让左右的人退去,宫中再没有其余人。秦王跪在座席上向范雎请示说:“师长用甚么来指点我?”范雎说:“是,是。”过了片刻儿,秦王又问,范雎仍旧说:“是,是。”继续三次都是如许。秦王长跪在座席上说:“师长不愿指点我吗?”范雎告罪说:“不敢如许。我传闻起初吕尚碰见周文王的时刻,但是个渔人,在渭水北岸垂钓罢了。像如许的话,他们的干系很生疏。未几,文王听了他的一席话,就封他为太师,和他搭车一同归去,是由于他们谈得很投机。因此文王果然从吕尚身上收到了成果,终归获取天下,本身当上了帝王。倘使文王生疏吕尚而不愿和他懂得长谈,这就解说周族没有做皇帝的道德,而文王、武王也就没有人协助成效帝王大业了。如今我只不过是个旅居秦国做客的人,和大王的干系生疏,我想说的又都是郢正君王的大事,处在人家近亲骨血之间,纵使很想贡献本身陋劣的赤心,却不认识大王的情意,这便是大王三次提问而我不敢对答的道理。我不是有所害怕才不敢谈话,明知这日把话说了,翌日就或许被正法,但我也不敢有所害怕。大王果然选取我的意见,那末正法不值得我发愁,流浪不值得我发愁,漆身生癞、散发装疯也不会使我觉得羞耻。像五帝如许圣明的人也要死,像三王如许仁义的人也要死,像五霸如许贤能的人也要死,像乌获如许有势力的人也要死,像孟奔、夏育如许勇武的人也要死。仙游是人们必然不能防止的。处在如许必然不能防止的情形下,能够对秦国稍有补益,这便是我最大的理想,我还发愁甚么呢?伍子胥被装在口袋里逃出昭关,晚上步履,白昼潜藏,来到蓤水后,没有甚么东西用来生存,跪着匍匐,在吴国市井上托钵,最后复兴了吴国,使阖庐成效了霸业。倘使我能像伍子胥同样孝顺政策,纵使把我软禁起来,一辈子不再出面,只需我的意见得以执行,我还畏怯甚么呢?箕子、接舆,漆身生癞,散发装疯,关于殷、楚无所补益。倘使我的动做和箕子、接舆类似,能够对我认为贤明的君主有所补益,这是我最大的荣幸,我又有甚么羞耻呢?我所畏怯的是,只怕我死了往后,天下的人见我为大王效忠而本身导致仙游,因而就钳口不言,缠足不前,没有人肯到秦国来了。大王您上怕太后的威风,下被忠臣的凶恶所不解;栖身在深宫内里,离不开保傅的照顾;一生昏昧胡涂,没有人替您察知凶恶;大则国度覆灭,小则身处孤危。这才是我所畏怯的。至于我个体疲惫受辱的事,仙游放逐的磨难,我都不害怕。假设我死完毕能让秦国大治,这比我在世要好。”
秦王长跪在座席上,说:“师长这是说的甚么话呀!秦国生僻荒远,我又呆笨能干,师长居然荣幸地到这边来,这是上天让我烦劳师长,来保管先王的宗庙啊。我能受教于师长,这也是上天恻隐先王而不丢弃他的遗孤啊。师长何如说如许的话呢?事变不论巨细,上自太后,下至大臣,渴望师长都能给我指挥,不要对我有疑惑。”范雎向秦王拜了两拜,秦王也再拜回礼。
范雎说:“大王的国度,北面有甘泉、谷口,南面环抱着泾水、渭水,西面有陇西、蜀郡,东面有函谷关、崤山,而且有战车千辆,雄兵百万。凭着秦国凶猛的战士和浩大的车骑,和诸侯对付,就像驱逐韩卢犬追赶跛足兔,成效霸王的功业是齐全能够办到的。但是如今却闭关自守,不敢兴师侦察韩、魏,这是由于穰侯不能为国度赤心筹划,而大王的战略也有错误的场合。”
秦王说:“我乐意听听错误在甚么场合。”
范雎说:“大王超出韩国和魏国去攻击强壮的齐国,这个战略不当。兴师少就不能损伤齐国,兴师多就对秦国形成妨害。我料想大王的盘算是想让秦国少兴师,而让韩国和魏国出动整个队伍,这是没有情理的。如今发掘友邦不太牢固,就要超出他们的国境去攻击另一个国度,这行吗?这是战略上的错误。已往,齐国攻击楚国,获成功利,打败了楚军,杀死了楚将,又开垦了千里地盘,但是着末连尺寸之地都没有得到,莫非齐国不想要地盘吗?是局势迫使它不能拥有啊。韩、魏看到齐国瘦削疲乏,君臣之间不友情,因而就兴师攻击它,齐闵王承受逼迫,队伍惨遭失利,被天下人所嗤笑。形成这类终局的道理,是由于它去攻击楚国却让韩、魏两国得到廉价。这便是所谓借兵戈给仇人,送食粮给扒手啊。大王不如相交遥远的国度而攻击近处的国度,如许,得到一寸地盘便是大王的一寸地盘,得到一尺地盘也是大王的一尺地盘。如今大王不必如许的战略而去攻击遥远的国度,莫非不是过错的吗?再说已往中山国的地盘纵横五百里,赵国单身拥有了它,功成名就,益处全璧还国,但是天下没有谁能抑制它。如今韩国和魏国处在华夏地域,是天下的枢纽。大王假设想要称霸,就必然要亲切华夏的国度以便遏制天下的枢纽。如许就能够威慑楚国和赵国。赵国强壮,那末楚国就会归附;楚国强壮,赵国就来归附。楚国和赵都城来归附,齐国就必然会畏怯,齐国畏怯就幸免会用谦虚的言词和丰硕的礼品来奉侍秦国。齐国归附了,韩国和魏国就能够攻灭了。”秦王说:“我想亲切魏国,但魏国事个屡屡无常的国度,我无奈亲切它。请示何如亲切魏国呢?”范雎说:“用谦虚的言词和丰硕的礼品去奉侍它?弗成;割地送给它?也弗成;兴师去攻击它!”因而,秦国兴师攻击邢丘,邢丘占领往后魏国央求依靠秦国。
范雎说:“秦国和韩国的地形,像绣花同样七零八落,秦国傍边有韩国,就像树木上有蠹虫,人体内有疾病。天下若有变故,对秦国组成妨害的莫过于韩国。大王不如收伏韩国。”秦王说:“我想收伏韩国,韩国不屈从,对它何如办呢?”范雎说:“兴师攻击荥阳,那末成皋之路就不通了;向北截断太行山的隘道,那末上党地域的队伍就不能南下;一次步履韩国就会被割成三块。韩国猜测到幸免要覆灭,何如能不屈从?韩国遵从了,秦国的霸业就能够成功了。”秦王说: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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