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史记·越世家》载:“楚威王兴兵…大败越,杀王无强,尽取故吴地至浙江,北破齐于徐州,而越以此散。”这件事情发生在公元前年,是在越王勾践六世孙无强之时。
那么,越国是不是在这个时候就被灭亡了呢?其实不是。史书中说的是“散”,只是说越国人缺失了根据地,也即是原来集中的国家政权从此而后呈现散落之态,即是可能越国力量四分五散。但国还是在的。
《战国策·楚策一》记载张仪为秦破从连横说楚时,有“大王尝与吴人五战三胜而亡之,陈卒尽夹。”
这个时间大致是在公元前年之时,二这个“吴人”是说的吴国吗?
吴国早在此前一百多年前就已经被越国灭亡了,尚且还在公元前年以前的勾践时代。那么吴人又是谁呢?
吴越祖先同源,皆为古公亶父之后,春秋乃至后世人所称吴越,皆指同一片疆域。
吴越之发展很是应了那句分久必合合久必分,在当年太伯南奔之时,或是因部落处于不同的区域,乃至沿着不同的方向发展,乃至可能在西周之时就建立了吴越两国,到春秋之时即已成其巅峰。
跟原来的吴人不同的是,越人的建国之路相对坎坷,都城就有几度迁徙。
史书中有记载,越国建国之时都城在秦余望南(绍兴花街),西周时周武王灭商前后,越子诃迁都至大部(诸暨枫桥),春秋时越候允常称王,迁都至勾嵊(诸暨牌头)。后来,越王勾践迁都会稽,后又迁至琅邪。
公元前年,越王翳“迁都于吴”,吴越合流,越国成为吴越之地的霸主。越人即是吴人,吴人也是越人。
因此,张仪游说楚怀王之时说的“与吴人五战三胜而亡之”,这个吴人最大的可能就是越国。说明什么呢?说明楚怀王时代,越国尚且存在。楚威王灭越国的说法显然不可靠。
《战国策》中记载,周人杜赫对楚臣昭阳说:“楚东有越累,北有晋,而交未定于齐、秦,是楚孤也。”此时也在楚怀王时代,所谓“越累”其实可能说的就是楚国与越国之间长期战争,楚国受此影响也无法彻底放开手脚北进中原。
越国虽在楚威王后分崩离析,可至少在楚怀王时代越国又见兴盛之势,因此楚越之间的战争才日渐频繁。而且,此时之越国,似在外交上也有作为。
《竹书纪年》曰:“魏襄王七年…四月,越王使公师隅来献乘舟始周及舟三百,箭五百万,犀角,象齿焉。”正当楚怀王时代,越国人还给魏国人送去军事物资,可见此时之越国,在与楚国交战时还能展开重大外交活动,越国国力还是较为强大的。
《战国策》记载,“苏秦说齐闵王曰:天下遍用兵矣,齐、燕战而赵氏兼中山,秦楚战韩、魏不休,而宋、越专用其兵。此十国者,皆以相敌为意。”这即是说,战国可不止七雄,至少也是有十个国家,越国正在其列。
越国或在战国之时,从来就没有彻底灭亡过。即便到了楚考烈王时代,越国依然存在。楚考烈王甚至还把权臣春申君分封到了吴越之地,史书中有:“春申君徙封于吴”。而春申君到吴越之地后,还在此地筑造城池,加强防御工事。后来,楚国人迁都于此地,吴越之地还成为了抵抗大秦帝国的最后根据地。
史书中记载,秦国人攻灭楚国而后,推行“降越君,置会稽郡”,这里的越国君主似乎尚存爵位,但也自此而后越国才是真的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