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晔为孔融作佳传,表赞曰,孔融的品质可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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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风萧瑟,天气清凉,草木凋落,白露凝霜。建安十三年(年)八月二十九日,孔融被斩首暴尸街头,当时许都的百官以及原先跟他亲近的人,没人敢去为孔融敛葬。孔融的好友,京兆(今陕西省西安市)人脂习独自前往刑场抚尸说:“文举丢下我死了,我还活着干吗?”而且哀叹不已。

  曹操听说这件事之后,原本想处置脂习,由于感动他对朋友的一片情谊,又没追究。后来,曹操见到脂习,呼其字曰:“元升,卿故慷慨!”

  孔融是东汉末年一代名儒,亦擅诗歌,身系囹圄时做《临终诗》曰:

  言多令事败,器漏苦不密。河溃蚁孔端,山坏由猿穴。

  涓涓江汉流,天窗通冥室。谗邪害公正,浮云翳白日。

  靡辞无忠诚,华繁竟不实。人有两三心,安能合为一。

  三人成市虎,浸渍解胶漆。生存多所虑,长寝万事毕。

  大意是:

  说话多了使得事情失败,容器漏水是不严密的结果。

  河堤溃决始于蚂蚁筑窝,山陵崩坏是猿穴造成的灾祸

  涓涓细流汇成长江汉水,天窗可以照亮黑暗的房间。

  谗佞奸邪之人危害公正,漂浮的云彩能够遮掩太阳。

  华丽言辞没有丝毫忠诚,容貌美丽不会有实际内容。

  人有两三个不同的心思,又怎能把他们集合在一起?

  三个人传言市上有老虎,使人信以为真,再牢固的胶漆粘合,浸在水里也会离析。

  人生在世就会忧虑太多的事,只有登仙而去万事才算完毕。

 

   赏析:

“言多令事败”,诗人开门见山痛惜“事败”,“事败”是诗人指自己被捕入狱。“事败”原因是“言多”,多言必失,足以败乱大事。“器漏苦不密”是诗人自省,自己的嘴就像容器不严密一样,造成了漏水之结果,意思是说,言多引祸。

  “河溃蚁孔端,山坏由猿穴”承接“器漏”,是诗人引痛自责。蚂蚁的孔洞导致河堤溃决,猿穴造成大山崩坏,意思是,小事不注意,就会造成大的灾祸。

  “涓涓江汉流,天窗通冥室”,字面的意思是,涓涓细流可汇成长江、汉水,明亮的天窗能照亮昏暗的房间,但是其真实含义却难以理解,诗人像是在故弄玄虚,故意让人捉摸不透。

  “谗邪害公正”,可能是隐喻曹操败坏汉室朝政,“浮云翳白日”,应该是昭示曹操蔽君之明的现状,暗喻曹操挟天子令诸侯。

  “靡辞无忠诚,华繁竟不实”诗人是说,路粹诬奏之辞为“靡辞”,绝不是什么忠诚之言,恰如花多而不结果实。

  “人有两三心”,是诗人的哀叹,哀叹朝堂上的人名为汉臣,可是对汉室并不是十分忠心。“安能合为一”,《易·系辞上》曰,“二人同心,其利断金”,在这里诗人是反其意而用之。

  “三人成市虎”,典出于《战国策·魏策》:“夫市中无虎明矣.然而三人言而成虎。”意思是,集市上本来没有老虎,由于传说的人太多,就令人信以为真。诗人在此比喻,谎言说的人一多,就能使人以假为真。“浸渍解胶漆”,胶和漆,是两种是最黏稠的两种物质,比喻情投意合,亲密无间,亲如兄弟。而诗人说,再牢固的胶漆粘合,长期浸在水里也会离析。诗人在此重在说明,自己受到的流言中伤由来已久。

  “生存多所虑,长寝万事毕”,这两句是诗人以极其沉痛的语调,所作的无可奈何的结笔,犹如一声长啸。“生存多所虑”是说,人活着就有许多烦恼,还不如“长寝万事毕”,身死万事皆无,什么家事、国事、天下事全都与我无干了。

  《临终诗》叙述和比喻交错配合,笔法变化多样,引事运典灵活,诗人在即将弃市之际,结撰绝命诗,心中的愤懑不平之气喷薄而出,宣泄于天地间。

  《后汉书》的作者范晔,不以成败论英雄,极力表赞那些刚正不阿的人,为其作佳传,范晔不仅为孔融作佳传,而且还极力表赞,论曰:

  昔日谏大夫郑昌有句话说,“山上有猛虎,人们连野菜也不敢去采”,因此孔父神色严肃地站在朝堂上,绝不容忍弑君之阴谋;晏平仲立于朝廷,延缓了田成子弑齐君而窃其国的愿望。至于孔文举的高志直情,完全可以鼓动义气而抵触奸雄之心。因此,曹操活着的时候不敢篡汉,终结汉朝的是他死后的曹丕。宁正直以倾覆摧折,不能委屈以贪生也!懔懔焉,皜皜焉,孔融的坚贞劲烈品质可与白玉秋霜相媲美!

  年9月24日

  参考文献:

  (南朝宋)范晔撰《后汉书》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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