饮酒耍风流,乘着半醉半醒,去追寻诗和远方

若数风流,怎可无美酒!

李白饮酒,十斗即有诗百首,上可邀明月,下自对影乐,潇洒至极;张旭嗜酒,趁醉发癫,提笔挥就墨宝,草书天成不可得,放诞狂娟;王羲之戏酒,一曲宴乐,一组流觞,即成天下第一行书《兰亭集序》,才气盎然。

可以说,一代代酒中客、饮中仙早已将酒里滋味、醉后风流发挥得淋漓尽致,令人神往。恰如李白诗中所说:“三杯通大道,一斗合自然。但得酒中趣,勿为醒者传。”个中真正滋味,唯有饮者方能体会。

在我国,酒文化可谓源远流长。它时而只是芳香四溢、诱人品尝的玉液琼浆,时而又包裹聚散悲欢,百转柔肠。

如有言说:酒是忘忧良药,醉后忧愁自解,实在是个妙东西。亦如言说:酒是穿肠毒药,乱性根苗,需慎之戒之。如那潘金莲与西门庆二人,判词“风流茶说合,酒是色媒人”,即是借酒做乱媒。

酒,就是这般千滋百味,变幻多端。

最开始的酒,是由野果发酵而成。这种果酒芳香四溢,引诱着当时的人们品尝,喝完所获快乐还更胜食用果实。

可是,果酒易得,五谷酿酒却并不容易,两种技术存在不小的差距。最初究竟是由何人发明了粮食酿酒技术,不得而知,具体说法有三:

 一说是黄、尧制酒,其来源多依据传说,不甚可考。据传,黄帝发明了“酒泉之法”,并曾发表过“汤液酒醪”之说。在《黄帝内经》中,也有记载黄帝与歧伯讨论酿酒的片段。而另一传说,则说是尧帝特地制造了一种“祈福水”——即一种经优质粮食浸泡发酵、除去杂质后提取出的液体——酒,以感谢上苍,并祈祷风调雨顺。

二说是仪狄。其造酒事迹,史书典籍多有记载。如《吕氏春秋》中曾简要说到“仪狄作酒”,《战国策》中亦曾说明:昔者,帝女令仪狄作酒而美,进之禹,禹饮而甘之,曰:“后世必有饮酒而之国者”。是故认为夏禹时期的仪狄才是中国酿酒第一人。但究竟是不是粮食酿酒,却没有具体说明。

三说是杜康。他是黄帝时代一位专门负责管理粮食的大臣,也是比较公认的酿酒始祖。据说是在思考粮食储藏办法时,将多余粮食放进树洞存储后意外得到粮食酵化之酒。历代典籍也时见杜康造酒记载,如先秦《世本》云“杜康作酒。少康作秫酒”;东汉《说文解字》载“古者少康初箕作帚、秫酒。少康,杜康也”等等。

粮食酿酒的发现,可以说是杜康遇见的一次巧合,但在后世对酒的追求中,大家也越来越被这种神奇的液体折服。如今,杜康的名字已经与酒密不可分。

酒之所兴,肇自上皇,或云仪狄,一曰杜康。有饭不尽,委以空桑,郁积成味,久蓄气芳,本出于此,不由奇方。——《酒诰》

俗语有云:酒是粮食精。此语即是古人朴素的价值观。古时,人们无法解释粮食酿酒的原理,认为酒是由粮食的元气生成。

元气一词本是道家术语,加之酒能使人进入另一种精神状态,故酒又被看作拥有沟通神灵的神秘力量。因此,自酒诞生后,其就有了祭祀天地神灵和祖先以求福祉的功用。也是由此,若生活在当时,要借酒消愁或饮酒助兴,从严格上来说,是不合礼法的。

远古先民将最宝贵的粮食精髓——“酒”,敬献给神灵,表达最诚挚的情感和期盼。而随着时间流逝,酒的神秘性逐渐消失,日常之用也渐渐多了起来。到夏商时期,酒器甚至夸张奢靡的酒池肉林都频有出现,以酒助兴也是自此而始。而有鉴于商纣之失,周公曾特意颁布《酒诰》,倡导优良酒风。

及至更后来,酒更是成为生活中的日常饮品,随处可见。而借酒提兴,抒发才情的故事更是屡见不鲜。

有疑陶渊明诗篇篇有酒,吾观其意不在酒,亦寄酒为迹者也。其文章不群,辞彩精拔,跌宕昭彰,独超众类,抑扬爽朗,莫之与京。——《陶渊明集序》

真正意义上“饮者留其名”的时代,大概得从魏晋开始。

竹林七贤:放浪形骸,洒脱不羁

魏晋时期的竹林七贤,几乎每一位都与酒有着不解之缘。

每天五石散和酒不离身的阮籍借着这两样东西,摆脱司马昭与他联姻的要求,创下了60天一醉不醒的战况,更因为酒的刺激,一口气创作了“咏怀”八十二首。

而嗜酒如命的刘伶,唯一流传后世的文章便是一篇《酒德颂》——

有大人先生,以天地为一朝,以万期为须臾,日月为扃牖,八荒为庭衢。行无辙迹,居无室庐,幕天席地,纵意所如。止则操卮执觚,动则挈榼提壶,唯酒是务,焉知其余?

他最著名的故事莫过于“死便埋我”一句:每次乘车出门,刘伶手里时刻抱着一壶酒,跟在车后的仆人们肩上则扛着锄头、铁锹,因为刘伶跟他们吩咐的便是“如果我喝酒醉死,就把我随便埋在一个坑里”。在刘伶的世界中,酒以外的事都不叫个事,包括生死,这才是真正的洒脱!

 陶渊明:隐逸遁世,悠然自得

而同时期隐居田园的陶渊明,也寄情于酒。除南山种豆,东篱采菊外,他还整理出了一小块地种秫谷,收获以后兴致勃勃地动手酿酒。没有专门的漉酒工具,他索性摘下头上戴的葛巾代替,用完之后又重新戴在头上,一点也不介意。

而且,他还生前就给自己写好了祭文:“有生必有死,早终非命促……得失不复知,是非安能觉。千秋万岁后,谁知荣与辱。但恨在世时,饮酒不得足。”对生死看得如此之开,将一切得失荣辱置之度外,唯一的遗憾只是酒没有喝够而已。

其一生所作的饮酒诗共有20首,他说:“我一生闲居,生活平淡,很少有什么值得开怀的事。临近冬日,长夜漫漫,偶尔得到名酒,于是无夜不饮,但独自一人举杯,很快就有了醉意,在半醒半醉之间,总要写几句诗自娱自乐。”可谓是纵情于酒,自得其乐。

 李杜:借酒浇愁,消却块垒

而到了唐代,以酒浇灌心中块垒,抒发意气的更是大有人在。

如李白在《将进酒》说:“古来圣贤多寂寞,唯有饮者留其名”,将纵酒人生的豪情渲染得无上荣光。杜甫更是盛赞李白饮酒作诗一事,“李白醉酒诗百篇,长安市上酒家眠。天子呼来不上船,自称臣是酒中仙”,写尽李白的天纵才情、狂放不羁。

可是轮到自己,他却说:宽心应是酒,遣兴莫过诗。此意陶潜解,吾生后汝期。只有陶渊明能理解自己的情怀。然而于真隐士陶渊明而言,宽心未必需要喝酒才能实现,喝得开怀是因为真正的心宽体胖;遣怀也未必就要吟诗,吟诗只是因为一时兴起。饮酒,风流,都不过是意起、兴至。

“对酒当歌,人生几何。”在这纷扰世俗中,让我们尽饮杯中酒,且纵情,且随性吧!




转载请注明:http://www.aierlanlan.com/tzrz/2008.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