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人是第一美男子,敢于直言劝谏,却残害忠

邹忌是战国时期齐国的大臣,因长相俊美、忠诚善言闻名。其最为人津津乐道的逸闻便是人们耳熟能详的“讽齐威王纳谏”事件。大意是邹忌为了刺痛沉浸在阿谀奉承之中的齐威王而现身说法,自称曾在妻妾的蒙蔽和吹捧下,以齐国第一美男子自居。直到遇上城北徐公,方自惭形秽,如梦初醒。齐威王欣赏他的率真敢言,于是许之以齐国国相,封成侯。齐威王本人也开始明辨是非,励精图治,史称“战胜于朝廷”,最终成为一代贤王。是以君臣二人俱传为佳话。在后世托名古人所杜撰的《战国策-齐策》的记载里,像这样赞美邹忌的陈述还有很多,形式各异,意义相仿。皆称成侯邹忌除弊革新,选才任能,惩恶扬善,使得齐国内部朝不藏奸,野无遗贤。邹忌的民间形象,在此也一般被定性成忠君爱国、风度翩翩的诚挚君子。然而直言敢谏和见微知著并不是邹忌性情的全部。作为听命齐王,节制内外的宫廷权臣,他的政治面目是复杂的,有时候也不可避免的要做一些难以见光的丑事与恶事,为世人诟病。据传邹忌得势后,长袖善舞八面玲珑,和文武百官的关系处理得都算不错,但不知什么原因,他与贵为宗室的大将田忌却闹得非常僵。以至于后来邹忌趁着赵国向齐求救的机会,提议让田忌带兵去对抗当时的霸主魏国,打算借刀杀人,除去这个仇敌。接下来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,齐军在田忌和孙膑这对黄金搭档的带领下,接连取得对魏国的胜利。最后诱敌深入,在马陵歼灭了魏将庞涓率领的重兵集团,魏国太子被俘,庞涓自杀身亡。田忌由此威震诸侯,孙膑则世传其兵法。田忌凯旋归来后,地位反居于邹忌之上。结果怀恨在心的邹忌,又指使门客散布田忌意图谋反的谣言,引起了齐威王的深重戒备与猜疑,终于逼得百口难辩的田忌流落外邦。如果故事到这里就宣告结束,那不过是个屠龙勇士变身恶龙的政治寓言,无非借以向后人展示权力的可怕:哪怕再敢于直面昏君的猛士,在功成名就,品尝到万人之上的无尽甜美后,也极容易黑化堕落成结党营私的奸佞小人。然而十多年后,田忌的命运却迎来了转机:随着齐威王驾崩,继位的齐宣王将他召回故国,尊荣依旧。对此,太史公司马迁在《史记》中如是记载:宣王立,知成侯卖田忌,乃复召田忌以为将。而邹忌与田忌之间的恩怨,似乎也就此一笔勾销,没有再见载于史书。然而这种“忠臣沉冤得雪”的反转桥段和“相逢一笑泯恩仇”的皆大欢喜结合在一起,却不由让人细思极恐。以至于对邹忌陷害田忌的缘由,后世多作“阴谋论”的解读,认为当初策划阴谋的真正主使者,其实是担忧田忌功高震主的齐威王。嫉贤妒能的邹忌,不过是威王御用的白手套罢了。战功累累的骄兵悍将,自古以来都是君主最难处理的人事。用之则忧尾大不掉,弃之则恐反噬一击。尤其彼时的田忌如日中天,齐威王因此而生出节制的念头是完全可以理解的。或许他自始至终都相信田忌的清白与忠诚,但为了齐国的长治久安,不得不让田忌背上谋逆的骂名,保护自己,同时也为了保护田忌。齐宣王重新启用田忌的操作,大概是在从临终的父亲口中了解真相后,采用的“欲扬先挫”之小手段,施恩旧臣,稳定人心。最有力的证据是,在田忌离开齐国后,邹忌并没有继续赶尽杀绝,反而为他谋得一块楚国的封地,使其安居无忧。足见他和田忌的争斗,属于政治戏码的可能性更大一些。这种颇有根据的猜想,也在一定程度上为邹忌的人设崩塌找到了合理的解释。于是乎故事的寓意,到这里又变为了:人在朝堂,身不由己。不论忠奸善恶,皆是牵线木偶,任由无情得帝王摆布罢了。邹忌的本心为何,已经无关紧要。毕竟在尔虞我诈的朝堂上,大忠若奸和大奸若忠都存乎一线之间。对于深谙游戏规则的政客而言,需要权衡的只是利弊,对错是可以适时舍弃的。谋求生存,才是决定这种反转最大、最根本的运行法则。任何试图将政治人物脸谱化的行为,都大多是幼稚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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