稷下学宫或称稷下之学(约公元前四世纪六零年代至前二二一年),是古代战国时期齐国的官办大学堂。它是以位于齐国国都临淄(今山东省淄博市临淄区)的稷门附近而得名。汉代徐干曾追述说:齐桓公(田午)立稷下之官(宫),设大夫之号,招致贤人而尊宠之。《中论亡国》)。作为当时东方文化教育与学术的中心,它既弘扬了西周官学的办学形式,又综合发展了春秋战国时期私学的长处,为先秦教育史揭开了新的一页,对日后文化和教育的发展,尊师重道教育传统的丰富和传承,产生了深远的影响。
提高教师社会地位
稷下学宫是古代官学的开始,在某种程度上它的产生又促进了私学的发展。春秋战国时代,西周官学已不能适应新时代要求,官府垄断文教的局面被打破,由此私学兴起,并影响和推动了当时诸侯各国公室养士用士制度的发展。齐国富有收揽贤士的光荣传统,田齐夺取政权后,随着政治经济的迅速发展,扩大了礼贤的规模,设置了官制的本科--稷下学宫,广招人才。齐国政权尊贤礼士,在政治上给他们以相当高的地位,在经济上给以丰厚的待遇。凡来稷下的学者,都要经过齐王召见,或伺机觐见,通过问答及对其学术水平、社会名望、带徒多少、资历深浅等条件的了解,授予不同的等级称号,按等级享受不同标准的待遇。
例号称「稷下之冠」的淳于髡有功于齐,被贵列「上卿」;孟子被列为「客卿」;荀子则是「三为祭酒」、「最为老师」(《史记孟子荀卿列传》)。齐宣王时「邹衍、淳于髡、田骈、接予、慎到、环渊之徒七十六人,皆赐列第为上大夫」(《史记田敬仲完世家》)。齐政权为这些稷下先生们「开第康庄之衢,高门大屋,尊崇之。览天下诸侯宾客,言齐能致天下贤士也」(《史记孟子荀卿列传》)。
府第壮观,俸禄优厚,很是诱人。齐国「立淳于髡为上卿。赐之千金,革车百乘,与平诸侯之事」(《说苑尊贤》),完全是一方诸侯的宏大气势。孟子离齐时,齐威王曾以「馈兼金一百」与之,齐宣王也以「养弟子以万钟」(《孟子公孙丑下》)为条件,来挽留孟子。不仅如此,田骈「设为不宦」,齐为他「訾养千钟,徒百人」(《战国策齐策四》);孟子出门时「后车数十乘,从着数百人」(《孟子滕文公下》),排场很是阔气。齐国君视他们为「瑰宝」,是金、银、明珠无可伦比的宝贵财富。
这不仅防止了人才的外流,而且吸引着天下名士纷至沓来,使稷下成为当时人才聚集的学术中心和教育场所。齐宣王时「盖齐稷下先生,千有余人」(《盐铁论论儒》)。如果再加上学生,学宫在当时就是拥有数千人规模的高等学府了。
齐宣王时,正值齐国鼎盛之时,曾大败魏于马陵,出兵伐燕,仅用了五十天时间就攻入燕都,齐国国威大震诸侯。而这时也是稷下学宫发展的高峰,二者珠联璧合,相映增辉。反过来,兴旺发达的稷下学宫作为官吏的养成所,也为齐统治者进行改革和整顿吏治,源源不断地输送大批有真才实学的官吏做了准备。例如,「淳于髡一日而见(荐)七人于宣王」(《战国策齐策三》);齐宣王在稷下先生王斗的劝说下,「举士五人任官,齐国大治」(《战国策齐策四》);邹忌更是从稷下学宫走上仕途,官至齐相,并成功地实施了其法治思想的代表人物。
古代社会里,虽然有学校,但还没有从官府中完全分离出来;虽然有教师这个职业,但还没有成为专门的职业。齐国的教育是齐国社会的精神支柱,官师王师是统治者规范他人的楷模依据,是唯一能跟官僚以至最高统治者平起平坐的群体,也是能够通过游说各自之「道」,进入统治核心的后备性社会阶层。因此,他们与天、地、君、亲并列,被排在「士农工商」之首。
尊重教师的学术自由
若把稷下学宫放到先秦教育及学术发展的长河中观察时,会发现它对战国时期百家争鸣的形成和发展起了重大的推动作用,对学术思想起到了承前启后、转关枢纽的作用。因此,给予稷下学宫的先生们以充分宽松的文教政策,追求学术自由,百家争鸣,使教学和科研结合起来,是稷下学宫尊师重道的另一个体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