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观察隋唐时代的文化特质,我们讨论完唐诗及其周边的文学及文化活动之后,还需要以隋唐时代的历史认识和史学作为一个切入点,来观察一下这一时期的精神文化。
实际上,隋唐时代作为中国史学史上一个划时代的时期而广为人知。那么,为什么会呈现出这一种状况呢?当时的历史认识都有一些什么样的特征?其与该时代的特质又是如何重合在一起的呢?
自古以来,没有哪一个国家会像中国这样子,留下了如此众多的文字记载,也没有哪一个国家会像中国这样子,热心地致力于记录历史。对于中国人来说,历史不单单是过去发生过的事情,也可以是使得自身置身于其中、在生活当中赖以倚靠的一个对象。当然,对于历史的看法,以及关涉和切入的方法会因时代的变化而变化,不可以一概而论。我们通过其变化的痕迹,可以管窥一个时代及其特质。隋唐时期就是中国史学史上这样子一个引人注目的时代。
我们知道,中国史学著作的出发点乃是《春秋》,继其之后,就到了汉代,先后出现了司马迁的《史记》和班固的《汉书》。不过,汉代以前,历史尚未形成一个独立的领域。随着时代的推移,在迎来了隋唐统一以后,情况才出现了很大的变化。其最具有象征意义的事情,就是在唐初编纂的《隋书·经籍志》这一当时的图书目录里面,所有的书籍被分成了四部,即经部(儒教)、史部(历史)、子部(诸子)、集部(文集及其他)。其中,“史”部成为了单独的一类。
隋朝建立以后不久,便开始以“赏绢”的形式,大规模地搜集天下的异书孤本,共得典籍达三万卷。隋炀帝将这一些书籍运至洛阳,并继续收集充实,还把收集到的典籍分成甲、乙、丙、丁四类,然后加以保存。这就是上述“经史子集”四部的前身。隋朝灭亡以后,唐朝用船将这一些书籍运到了长安。据说,在运输途中,由于运书船翻船,十之八九的书籍都被黄河的激流所吞没。即便是这样子,剩下的书籍仍然有一万五千部,共计约九万卷。由此可以推知隋代所收集的书籍数量之巨。其后,人们从这一些书籍之中选取了重要者约半数,按照四部分类加以配置,便形成了上述《隋书·经籍志》。我们今天整理中国古代典籍时所使用的四部分类法的起点,实际上就可以追溯至这一部《隋书·经籍志》。史部的独立是魏晋以降人们对于史学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