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周室衰微,秦索九鼎
《战国策》的开篇,记载了如下这么一个故事。战国时期,周室更加衰微。春秋时期,诸侯们至少还记得做一下表面文章,以周天子的名义行事。到了战国时期,就再也没人把周天子放在眼里了。
自从商鞅变法之后,秦国开始强大起来。正如贾谊的《过秦论》所言:秦国此时,已经有了攻灭周室以及各国诸侯的野心。
秦王一心想要得到那象征最高权力的九鼎。他发兵伐韩,大破韩军,攻破了韩国的宜阳城,直抵周室的边境。秦王挟得胜之余威,派使者出使周室,索取九鼎。
周室君臣阵脚大乱,手足无措。交出九鼎,他们肯定是不甘心的,那相当于承认秦国是天下共主,是在向秦国称臣。那可真是太丢脸了。
可是,如果不交出九鼎的话,秦国的大军就在周室的领地边上。如今的周室竭尽全力,也只凑出了两万多军卒。就凭这两万多周军,又怎么可能打得过虎狼一般的秦军呢?周室君臣,这下子真可谓是“进亦忧,退亦忧”了。
就在此时,大臣颜率挺身而出:“大王,臣愿出使齐国,请齐国出兵助周室抵御秦军。”周王如见到救命稻草一般,立即就让颜率出使齐国讨救兵去了。
二、颜率使齐,借兵救周
颜率见了齐王,说道:“秦王野心勃勃,图谋吞并天下,派兵强迫周室献出九鼎。如若秦国得到九鼎,就可号令天下。齐国之强大,绝不亚于秦国。大王难道愿意眼睁睁地看着秦王夺得九鼎,进而逼迫齐国称臣纳贡吗?”
齐王不觉心动。颜率趁热打铁道:“大王,周室向来亲近齐国,厌恶秦国,宁可把九鼎献给齐国,也不能交给秦国。
天子说了:如果大王愿意出兵勤王抗秦,救周室于水火之中,那么秦军退走后,天子愿将九鼎献给齐国。大王协助周室抗击暴秦,美名将遍布天下,又能得到九鼎,则可号令诸侯。此乃千古良机啊!”
齐王大喜,即刻下令出动大军,浩浩荡荡向西进军,声言要帮助周室抵抗暴秦的进犯。
话说,此时的秦王,见周室迟迟没有送来九鼎,不觉勃然大怒,心想:这周天子实在是太不识相了。秦王磨刀霍霍,准备一举踏平洛邑,攻灭周室,夺取九鼎。
可是,秦王刚刚下令发兵,就有探子来报,说周室已经请来了齐国的救兵,齐军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。秦王闻讯大惊:齐国也是一方强国。若是真要和齐军交战,只怕是胜败难料。于是,秦王只得下令退兵,连夜打道回府了。
秦军终于撤走了。周王很是高兴。可是没多久,齐国的使者也来到了洛邑,要求周天子兑现诺言,把九鼎交给齐国。
周王没有办法,只好又找来颜率:“爱卿之前退了秦军,朕想再麻烦爱卿一次,再去说服一次齐国吧。”颜率则是信心满满:“大王放心。臣能请来齐军,自然也能说服齐王放弃九鼎。”
三、再使齐国,保全九鼎
颜率再次来到齐国,面见齐王。他先是恭维了一番齐王,感谢齐王出兵援助周室的义举,说的齐王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啊。
终于,颜率说出了齐王最想听的那句话:“天子决定把九鼎献给齐国。但是周室和齐国并不接壤,无法直接把九鼎送到齐国。因此不知大王要走哪条路把九鼎从洛邑运回齐国呢?”
齐王答曰:“魏国西临周室,东邻齐国。寡人打算借道魏国运走九鼎。”颜率摇了摇头说:“不行。魏王图谋九鼎已久。大王如果借道魏国,恐怕中途就会被魏国劫走了。“
齐王又说:“借道魏国不行,那么借道楚国呢?”颜率又说:“楚王想得到九鼎也已经很久了。如果借道楚国,只怕也是只进不出,运不到齐国。还请大王三思,想想别的路线。”
齐王一听就急了:“那寡人该怎么才能把九鼎运回来呢?”
颜率假装出很忧愁的样子:“大王,事情是这样的。九鼎不像别的物品一样方便运走。当年我周室伐殷灭纣,取得九鼎。武王为了运走九鼎,每个鼎都配了九万军士和民夫,共计八十一万人,才得以运走。今天大王想运走九鼎,也得准备这么多的军士和民夫,还要准备好相应的粮食、布匹,最后还要再找出一条安全的道路,才能把九鼎运到齐国。”
齐王听了很不高兴:“先生的意思,看样子是不打算把九鼎献给寡人了。”
颜率不慌不忙地说:“周室岂敢对齐国不敬。只要大王能召集到足够的人力,再确定好路线,天子就立即献上九鼎。”齐王沉默了半响,才说:“先生回去吧,莫提此事了,寡人不要九鼎了。”
四、总结
颜率不用刀兵,仅凭三寸不烂之舌,就将齐、秦两大强国玩弄于鼓掌之中,保全了九鼎,为周室免去了一场大祸,堪称是中国古代一位玩大国平衡术的高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