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先,姬昌自小就是孝顺的好孩子。
据《大戴礼记·文王世子》载,姬昌还是太子的时候,每日早、中、晚三次向父亲季历请安,询问季历的仆人父亲是否安好。如果得到肯定的答复就很高兴,得到否定的答复就很忧虑。
其次,姬昌家庭团结和睦。
姬昌妻子太姒是一位伟大的母亲,《史记·管蔡世家》载,太姒为老公生下10个儿子:长子伯邑考,次子发,老三鲜、老四旦、老五度、老六振铎、老七武、老八处、老九封、老十载。“伯邑考”是后世对他的尊称,翻译过来就是“作为长子、叫作邑的那位先祖”。当时他应该叫周邑,姬姓周氏名邑。伯邑考的伯是老大的意思,考是一种死亡称呼,其名当为邑称周邑。其他儿子当叫周发、周旦等。《大戴礼记》称“文王十三生伯邑考,十五而生武王”(今本无)。他们除伯邑考早死,后来都曾领有封地以国为氏,老二姬发继承君位后称武王,老四成为朝廷三公,因此又称管叔鲜、周公旦(死后谥文,又名周文公)、蔡叔度、曹叔振铎、成(又作郕)叔武、霍叔处、康叔封(后改封为卫,又称卫康叔)、冉(或作[冉阝]、聃、厓、耼)季载。老二姬发、老四姬旦最贤能,左右辅助文王,姬昌放弃伯邑考而以姬发为太子。
《诗经·大雅·思齐》载“太姒徽嗣音,则百斯男”,貌似太姒生下一百个儿子。这显然不现实,且一般认为太姒生十子,有人解释称加上众妾所生便是百子,所以后世说姬昌百子。而《封神演义》却认为姬昌百子多是干儿子。“百斯男”应该是儿女众多的意思,所以那句话现在翻译为太姒能够继承美誉,多生男儿兴家门。
姬昌到底有多少儿子呢?《左传·僖公二十四年》提到“管、蔡、郕、霍、鲁、卫、毛、耼、郜、雍、曹、滕、毕、原、酆(丰)、郇,文之昭也”,姬昌儿子受到分封的至少十六个,其中分封到毕、毛的分别叫高、郑,又称毕公高、毛叔郑,加上早死的伯邑考及成为天子的姬发,应该不少于十八个。
周人注重家族团结,姬昌一家和睦,简直就是上阵父子兵。
他还任用亲戚,团结内部:《左传·僖公五年》载“虢仲、虢叔,王季之穆也,为文王卿士”,虢仲、虢叔是季历之子、姬昌弟弟,也得到了重用。
再次,大大力发展农业和经济,施行德政。
据《史记·周本纪》,姬昌继承后稷、公刘的事业,效法公亶父和季历的法则,“笃仁,敬老,慈少”,笃行仁义,孝敬老者,慈爱孩子。或许因此,也可能因为姬昌发展农业及经济,财力雄厚,国民营养上去了,人均寿命也上去了,到了“善养老”的美名。
因为姬昌德行高,很多人慕名前来,“伯夷、叔齐在孤竹,闻西伯善养老,盍往归之”。
伯夷、叔齐
姬昌美名远扬到了东北,引起了伯夷(非尧舜禹时期的四岳、太岳伯夷)、叔齐的注意。
伯夷、叔齐二人目前最早见于《论语·公冶长》:“伯夷、叔齐不念旧恶,怨是用希。”《孟子·离娄上》说“伯夷辟纣,居北海之滨,闻文王作兴,曰:‘盍归乎来!吾闻西伯善养老者。’……天下之大老也。”孟子认为伯夷为了躲避商纣的暴政而躲避在北海之滨,后因西伯善养老而奔周,并对其推崇备至,尊称他为“天下之大老”。其事也见于《吕氏春秋·季冬纪·诚廉》,《韩诗外传》也多处提及。
按《史记·伯夷列传》:“伯夷、叔齐在孤竹”,孤竹国在今河北省秦皇岛市卢龙县,《史记》索隐谓其国为墨胎氏,是商汤所封。如此看来当是商国的内服诸侯。伯夷是孤竹国君的长子儿子,而国君喜欢少子叔齐,打算把位子传给叔齐。后来,国君死去,叔齐也不愿继位,而是让位于哥哥伯夷。但是伯夷为了实现父亲愿望,和泰伯一样,主动避让,逃出孤竹国。叔齐一看哥哥跑了,于是也逃出去寻找哥哥去了。国人无奈,便立先君中子即伯夷的弟弟、叔齐的哥哥继位。
叔齐和哥哥先后逃出孤竹国,竟然戏剧般重逢。两人不知道该去哪,听说姬昌的国家善于养老,计划前往姬周。
最后,姬昌礼贤下士,注重人才。
科技是第一生产力,人才是第一资源。姬昌“礼下贤者,日中不暇食以待士”,为了接待贤德之人连中午饭都顾不上吃,因此“士以此多归之”,招徕了大批才干之士,“太颠、闳夭、散宜生、鬻子、辛甲大夫之徒皆往归之”。
实际,结合各种资料,姬昌团结的人才不止这么多。
《逸周书》“和寤解”“武寤解”皆载有“尹氏八士”;《论语》称“周有八士:伯达、伯适、仲突、仲忽、叔夜、叔夏、季随、季騧(音瓜)。”《国语·晋语》载:“及其(姬昌)即位也,询于‘八虞’,而谘于‘二虢’,度于闳夭而谋于南宫,诹于蔡、原,访于辛、尹,重之以周、召、毕、荣。”“二虢”即虢仲、虢叔,八虞或即八士;《尚书·君奭》“亦惟有若虢叔,有若闳夭,有若散宜生,有若泰颠,有若南宫括”;出土文献清华简《良臣》载“周文王有闳夭、泰颠,有散宜生,有南宫适,有南宫夭,有芮伯,有伯适,有师尚父,有虢叔”。
世传“文王四友”。《尚书大传》称“文王以闳夭、太公望、南宫括、散宜生为四友”。《帝王世纪》称“文王昌……是以太颠、闳夭、散宜生、南宫适之属咸至,是为四臣。”或许因此,《汉书·古今人物表·上中仁人》载“大颠、闳夭、散宜生、南宫适”,颜师古注曰:“大颠已下,文王之四友也”。
姬昌的才干之士都有什么来头呢?
(1)《世本》载“尧娶散宜氏之子”,则散宜氏在五帝时期便存在了,只是不知散宜生是不是五帝时散宜氏后裔。“散”可能与今陕西省宝鸡市南郊秦岭北麓大散岭有关。秦岭、陇山横亘在四川盆地、汉中盆地与关中平原之间,连接处有一处狭窄的隘口,素称“川陕咽喉”,后设关隘称“大散关”,可能大散关一带是散宜生的封国。散氏留有青铜器,如“散伯作夨姬宝簋”、“散姬作尊鼎”等,说明散氏与周朝国姓姬姓通婚,可见其身份地位很高。
(2)周人往往以太、大、泰形容一个人无以言表的道德或功绩,如太王、太公、泰伯,还有姬周连续三代掌门人公亶父、季历、姬昌的妻子太姜、太任、太姒(总称“三太”,据说称妻子为“太太”即因此)等。太颠之名,或许因为他道德高尚或者对周人做出的贡献大,但是身份不明。
(3)闳夭身份亦不明。
(4)姜子牙
如同商汤灭夏有一个来历不明但后世影响极大的人才伊尹,周灭商也有一个——姜子牙。
《国语·周语·太子晋谏灵王壅谷水》载“祚四岳国,命以侯伯,赐姓曰‘姜’,氏曰‘有吕’”。尧舜禹时四岳(不明,或为伯夷)佐助夏禹治水立功被封为吕、申。
据《史记·齐太公世家》,四岳后裔因不断分支,夏、商时候已经有很多子孙后裔沦落为平民。姜子牙名尚字牙,就是分封到吕国那一支的后裔,因此为姜姓吕氏。姜子牙是民间说法,也称为姜尚,其实按照古代男子称氏来说,姬昌称周昌,姜子牙则称吕牙、吕尚。《诗经》中还称其为“师尚父”。
《孟子·离娄上》载“太公辟纣,居东海之滨”,《吕氏春秋·孝行览·首时》称他是“东夷之士也”,司马迁也说“太公望吕尚者,东海上人”。
吕尚的履历很丰富。《尉缭子·武议篇》载“太公望年七十,屠牛朝歌,卖食盟津”;《战国策·秦策五·四国为一将以攻秦》说“太公望,齐之逐夫,朝歌之废屠,子良之逐臣,棘津之仇不庸。”《韩诗外传·卷七》载“吕望行年五十卖食棘津,年七十屠于朝歌”;《说苑·尊贤》称“故老妇之出夫也,朝歌之屠佐也,棘津迎客之舍人也,年七十……”。他本有家室,却被或是妻子或是岳母逐出家门(似乎是上门女婿,或是保留母系氏族婚制),曾在商王行宫所在地朝歌杀牛为生,又曾在孟津(为古黄河津渡,在今河南省洛阳市孟津区)卖凉茶。
他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失意男人,七十岁了还做着当时不入流的小生意,生活极不理想,司马迁称“吕尚盖尝穷困,年老矣”。
关于姜子牙见文王并归顺周氏国,《齐太公世家》提供了三种说法:
一说吕尚当时又穷又老,希望改善生活,想当高级公务员,听说姬昌那里经济发达,便要辅佐姬昌,但是又见不到,就“以渔钓奸周西伯”,即在姬昌经常打猎的地方钓鱼等待与姬昌“不期而遇”。而姬昌出发前算了一卦,说是此次打猎“所获非龙非螭,非虎非罴,所获霸王之辅”。于是两人相遇产生历史性会面,姬昌与姜子牙攀谈,发现他是个奇才,非常高兴的说“自吾先君太公曰‘当有圣人适周,周以兴’,子真是邪?吾太公望子久矣”,即我先君太公亶父曾说“未来一定有圣人到我们这里来,我周国将会兴盛”,说的不会是你吧?我太公盼望你好久了,于是称其为“太公望”,带回国都立为帝师。
姜太公钓鱼当是先秦以来流传很久的故事。
《吕氏春秋》多处提及,《孝行览·首时》载吕尚“欲定一世而无其主。闻文王贤,故钓于渭以观之”,《有始览·谨听》《先识览·观世》皆载“太公钓于滋泉”,《审应览·具备》“太公尝隐于钓鱼矣”。《尚书大传》载“周文王至磻溪,见吕望,文王拜之。尚父望钓得玉璜,刻曰:周受命,吕佐检,徳合于今,昌来提”,意思是姬昌见到吕尚,吕尚告诉他说,我钓到一块玉璜,上面写着“姬周受命,由我吕氏辅佐成就功业,正在此日两人会相会”。《史记》正义引《说苑》称“吕望年七十钓于渭渚”,但是他可能没过钓鱼,不知道怎么钓的,原来他用粗绳子挂鱼钩,也没有下鱼饵,三天三夜都没有鱼上钩,气得脱下衣帽,估计是着急出汗还是要下水捉鱼。然而有一个年老的世外高人早就暗中观察许久,教给他钓鱼方法。吕尚果然钓上来一条大鲤鱼,鱼腹中却有一行字:吕望封於齐。
后来甚至有了“姜子牙钓鱼,愿者上钩”的俗语。
一说“太公博闻,尝事纣”,吕尚是一名大学者,还曾为商纣服务,因为商纣无道,便辞职离开商都游说诸侯。然而吕尚没考虑到“中年危机”,遍干诸侯,竟然无人是伯乐,于是去了姬周,而姬昌慧眼识才,从此吕尚供职于姬周。《孟子·离娄上》“太公辟纣,居东海之滨,闻文王作,兴曰:‘盍归乎来!吾闻西伯善养老者。’”就说吕尚为了躲避商纣暴行而居住在东海之滨,听说姬昌是圣君,于是感叹说“为何还不回去呢?我听说西伯善待老人”,于是就投奔姬昌了。
一说他是东海隐士,后来姬昌被帝辛关进监狱,散宜生、闳夭等人招之出山营救姬昌。
除了《齐太公世家》,古籍透漏似乎还有其他可能。
屈原《楚辞》提到吕尚卖肉时遇到周文王,《离骚》载“吕望之鼓刀兮,遭周文而得举”,《天问》载“师望在肆,昌何识?鼓刀扬声,后何喜?”貌似姜子牙和周文王相遇时,还在操刀割肉,是周文王在肉摊前见到吕望,见他刀法一流,大为欣喜。
《尚书大传》载“散宜生、南宫括、闳夭三子相与学讼于太公,四子遂见西伯于羑里”,说姜子牙是老师,散宜生、南宫括、闳夭都是他的学生,四人一起投奔姬昌。
(5)南(宫)氏
传世文献多次提到南氏或南公氏人:《诗经·小雅·出车》“王命南仲”,“赫赫南仲”,《大雅·常武》“南仲大祖”;《尚书·君奭》“亦惟……有若南宫括”,《顾命》“太保命仲桓、南宫毛”;《逸周书·克殷》“命南宫忽……命南宫百达、史佚……”;《尚书大传》曰:“南宫括……遂见西伯于羑里”;《史记·周本纪》“命南宫括……命南宫括、史佚……”。
出土资料也有:《良臣》便提到南宫适、南宫夭、伯适;青铜器铭文(金文):“司徒南宫乎”、“先祖南公”“皇祖南公”(南宫乎钟);“伯括”及“营宅汭土,君庇淮夷,临有江夏”的“南公”(曾侯璵编钟);“伐反虎方”的“南公”(安州六器);“率王多士”的“南公”(柞伯簋);“烈考南公”(曾侯犺簋);“先祖南公”(大盂鼎)。
南宫括(适)或即伯适、伯达,南宫忽或即南宫乎,南宫夭或即南宫毛,《论语》所载的周“八士”伯达、伯适、仲忽,或也指他们。
这些人很神秘,只见其名不知其来历,也不见其归宿。直到近代考古,学者们才根据文献及青铜器记载推断出,他们是文献中“汉东之国,随为大”(《左传·桓公六年》)“汉阳诸姬,楚实尽之”(《左传·僖公二十八年》)的姬姓随国(青铜器中称曾国)的先祖,另一支则在岐周旧地作为畿内诸侯服务周天子。
南宫氏为姬姓,没有疑义,文献记载如“汉阳诸姬”,青铜器如“南宫姬簋”“南宫姬鼎”“南宫倗姬簋”“南姬爵”“南姬盉”铭文等都可证明,甚至曾侯璵钟铭文载“曾侯璵曰:余稷之玄孙”,追溯先祖为后稷。
但是考古情况是,曾国及岐周南宫氏人的遗迹表现出商文化特征、商人传统、习俗:墓葬均东西向、墓主人头朝东,少量有腰坑殉狗,出土的青铜器铭文不少带族氏,且很多人是日名称谓。而且文献如《尚书大传》“散宜生、南宫括、闳夭……太公,四子遂见西伯于羑里”,又明言南宫括是与散宜生、闳夭、吕尚一样是投奔姬周的异族(又见《帝王世纪》,且名之为“四臣”)。到底怎么回事?
南宫氏的姬姓可能是姬周赐予他们的。
“赐姓”制度后世很常见,比如西汉刘邦打败项羽后,收容项伯等人而赐其姓刘,娄敬建议刘邦定都关中而被采纳也被赐刘姓;唐朝徐世绩军功卓著被李渊赐姓李。
有时这相当于义结金兰“拜把子”,“我父犹你父,我母犹你母;你父犹我父,你母犹我母”,南宫族与周文王拜了把子,认文王之祖为祖。通过这样一种形式建立亲密联系,实际是一种同盟关系,目的是笼络人才、稳固割据势力。封建社会经常采用这种办法,如刘、关、张三结义,直到民国时总统蒋介石依然拜了一大帮子把兄弟,著名的有陈其美、戴季陶、冯玉祥、张国良等。
有时候收养义子的改姓也相当于赐姓,比如曹操收养秦真改名曹真,刘备收养寇封改名刘封。从这个方面看,文王百子《封神演义》谓有很多义子,反倒很符合实情。
(6)召公
另一位比较神秘的是召(邵)公奭,又称召康公,后分封到燕国也称燕召公。《谷梁传·庄公三十年》载“燕,周之分子也”,指燕国是周的支族。《史记·燕召公世家》称“召公奭与周同姓,姓姬氏”,只知道他与姬周同姓,却不知道此人来龙去脉。王充《论衡.气寿》“邵公,周公之兄也”,认为他是姬昌儿子,周公旦的哥哥;班固在《白虎通义·卷六.王者不臣》也认为“召公,文王子也”,《帝王世纪》称其“文王庶子”。
可是《尚书·君奭》,周公旦称邵公奭为君奭,若邵公奭是文王子、周公旦庶兄弟,这样称呼显然太见外。而且商末及西周时期,召公的威望和地位很高。《逸周书·作洛解》及《燕召公世家》都提到周公、召公曾“内弥父兄”即修复父子兄弟之间的隔阂,则召公与周公旦的血缘关系很近。由此判断,召公应本就姓姬,而非赐姓。
想来召公或是公亶父迁周之前的同宗后裔,而且从辈分上讲当是与文王同辈,周公旦的父辈。或许武乙曾征伐的召方便是他们,后来召方臣服于商,受商文化影响。
(7)荣国与南宫(曾)、召一样,世传文献认为是姬姓,而从其青铜器等来看也受商文化影响颇深。《国语·晋语四》载文王“重之以周、召、毕、荣”,周即周公旦、召即召公奭、毕即毕公高,荣公与他们相提并论,身份地位也当很高,关系也很亲密。
韩巍《从叶家山墓地看西周南宫氏与曾国——兼论“周初赐姓说”》认为:南宫氏本为东方人;荣氏本为妊姓,因为季历娶太任,有一支随太任迁入关中后被赐姬姓;召氏可能本在晋南。南宫、荣、召等都是姬周赐姓而为姬姓。
其实,南宫当是赐姓;荣国或是因姬(季历)与妊(太任)联姻而改成姬姓;而召未必,当是姬周同姓远支。
(8)还有鬻子即鬻熊。
楚人深受商、周打压,特别是程国被周人攻破后,迫不得已而南迁,可能在丹江源头今陕西省商洛市一带落脚。当时的江、汉地区,和泰伯奔吴时差不多,还处于荒蛮。楚先祖带着族人艰难跋涉,风餐露宿,吃尽了苦头。(见悲催的楚人在商朝末期被商、周联手赶到了南方)这一时期的楚国君主便是鬻熊,那时候姬周虽然不能与商相提并论,但或许鬻熊见姬周发展壮大很快,或许相比于周,楚人更恨商,所以即便姬周吞并了程国,鬻熊审时度势依然选择归顺姬昌。
姬昌和鬻熊的关系有两种说法:《史记·楚世家》称“鬻熊子事文王”;西周时期,鬻熊后代楚国君主熊通称王,后世称之为楚武王,《左传·襄公十四年》载楚武王说“吾先鬻熊,文王之师也”。
“子事文王”有多种说法:(1)像儿子一样侍奉文王,或者就是拜姬昌为干爹了。这可能是事实,也可能是周对楚的蔑称。(2)也有人理解为鬻熊之子侍奉文王。(3)也可能鬻熊是长辈,把姬昌当作子辈。毕竟传说鬻熊九十岁见文王,文王认为他很老,那鬻熊把文王看成干儿子来帮助他也说得通。(4)子是子爵的意思,鬻熊以子爵身份辅助文王。(5)“子”是尊称,如鬻熊又称鬻子,也可称作“鬻熊子”,相当于鬻熊先生侍奉文王。而据说唐以前的《史记》版本是“鬻熊事文王”而非“子”事文王。纷繁杂乱,实在难以定论。
“师”也有多种解释:一是老师,即鬻熊是帝师;二是火师即火正,就是楚人老祖先祝融干的那一套,负责祭祀火星及生火、放火;三是军队的师氏,商朝师氏是负责带兵打仗的将军,即军事长官。
那鬻熊和姬昌到底什么关系呢?
鬻熊应该不会九十岁见文王,传说成分很大。可能鬻熊之上还有穴熊,鬻熊沿用穴熊的称号,所以传言鬻熊见周文王时九十岁。大概率鬻熊小于文王十来岁,古人十几岁就是一代人,因此鬻熊“子事文王”,更何况姬昌可能与鬻熊关系亲密,类似于结义。由于鬻熊是臣子,担任一定职务,文王时还未灭商,为了笼络众人,展现出亲和力、能够礼贤下士,君臣相得,亦师亦友,“为文王师”也说得通。
结合起来看,鬻熊与姬昌大约处于同时代,两人有交集,即楚人的代表鬻熊曾辅助姬昌。周原甲骨卜辞“曰今秋楚子来告父后”、“楚白(伯)乞(迄)今秋来即于王其则”中的“楚子”“楚伯”可能就是鬻熊。
(9)《汉书·艺文志》称辛甲“纣臣,七十五谏而去,周封之”,竟然七十五次劝谏而商纣犹不逡。《左传·襄公四年》载“昔周辛甲之为大史也,命百官,官箴王阙”,他在姬周官任太史,又负责提醒姬昌及百官过失,相当于后世谏官。辛甲学识渊博、敢于直谏,曾创作(或引用、推崇)《虞人之箴》,其中有:“茫茫禹迹,画为九州。经启九道,民有寝庙,兽有茂草,各有攸处,德用不扰。在帝夷羿,冒于原兽,忘其国国恤,而思其麀(音优,义母鹿)牡,武不可重,用不恢于夏家。兽臣司原,敢告仆夫”之句,意思是:大禹曾划为九州,开通河道,百姓方能寝处、设为宗庙,动物也赖之有水草丰茂的栖息地,人、兽各得其所。到后羿时沉迷于狩猎,不顾国家安危,牲畜之类不论公、母,悉数捕杀,用武过重,因此没能保有夏政政权。作为管理山林野兽的臣下,我不敢不上告劝诫国君!由此看来,辛甲或也兼任虞官,则所谓“八虞”之一?辛甲还留有“《辛甲》二十九篇”。
(10)史佚,《逸周书·克殷解》又称尹逸。佚、逸常通用,或是其本名,可能最初担任尹官后来又担任史官。据《左传·成公四年》,著名的“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”这句话就是他说的。
总之,姬周一众家族或支族贵族团结一致,姬昌身边聚集了一大批才干之士,或许又通过拜把子结盟外加一众盟交,形成了一个以姬周、姬昌为中心的小团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