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叙事语言叙事策略和叙事立场,来探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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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战国策》是先秦时期一部重要的著作,由汉代刘向根据战国至秦汉间遗留下来的一批策简编纂而成的。成书及流传的多舛,造成其文本形态的特殊性,内容丰富而又复杂,兼具文学、史学和子学三重性质,文本形态具有特殊性。其中,《战国策》谋略叙事具有三个明显的特征,一为虚构夸饰的叙事语言,二为“于谋士预言寓先兆”的叙事策略,三为“为纵横家言”的叙事立场。前者是以文本中双重叙事者的角度出发来进行分析的,后两者是在与其他不同文本的同类比较中来进行分析的。虚构夸饰的叙事语言虚夸之辞,意为在内容上进行虚构或夸张(有时二者同用)的言辞,与客观事实相对。我们从两个角度来分析,一则宏观叙事者的角度,即文本之外的著书者;二则微观叙事者,即文本之内的游说者。这里我们需要注意二者的关系。策文中游说者本质上是著书者的化身。我们将文本叙述者分为言语对话层的游说者和事件叙述层的著书者,只是为了更清晰地呈现出文本中不同层次结构的语言特色。一、拟托文以著书者观之,虚辞表现在对历史的不实叙述,包括年份错乱、情理不合、人物混淆、事迹重出等种种情况。这类文章,即是缪文远先生所说的“拟托文”,策文中有九十多例,约占全书的五分之一。策文中拟托文的虚辞属性,首先表现在对人物的描写。打破时代的限制属性,将不同时空的人物置于一处。其次表现在对事件结果的叙述。以明显有悖于史实的文字,来补充说明谋士们游说后听者的实际行动及现实局面的变化。值得注意的是,这种叙述往往是采用扩大夸张的手法,来渲染谋士们游说的成功,从而实现神化谋略的效用。除此之外,策文中还有不少年代、主名、事理等矛盾不实的地方。如苏秦、苏代、苏厉三兄弟游说材料常常存在着主名和事迹的混淆。再如重出篇章的同类事件中,仅仅是变换主名,叙述上大同小异。二、寓言以游说者观之,寓言是他们基于民间故事而创设的一种新的言说方式。内容上借助虚构的故事与现实疏离,却又包含着与现实密切相关的寓意。“利口者以寓言为主”,寓言是谋士们在进行言说时所运用的高效工具。《战国策》中的寓言以其自身的实用性和时效性,成为助力谋士们进说的有效武器,从而对当时的社会产生了很大的作用力。虽然它们质朴浅俗,散发着浓郁的民间气息,却以极强的生命力影响了上层阶级的决策,在历史的滚滚车轮前进之路上发挥了润滑与促进的有效力。除了在当世的政治效力,这些寓言历经时间的洗练,在后世散发出独特的文学魅力。它们中的一部分凭借生动的语言和深刻的寓意得以流传下来,慢慢凝练成为一些脍炙人口的成语。三、夸辞策文在进行谋略叙事时,除了使用虚辞,还有夸辞。夸辞也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,一则以游说者观之,在言说过程中,谋士对事物的数量、性状和程度等属性进行夸饰;二则以著书者观之,在叙事过程中,他们对游说的效果和谋略的效用进行夸饰。他们的计策、言语固然以四两拨千斤之姿能影响政局,但是,历史并非是由人的主观能动性决定的,客观因素的具备是根本原因。我们不能陷入历史唯心主义的迷雾,不能忽视客观实际中的种种决定因素,而只是片面地夸大谋士游说的重要性,甚至是神化谋士的话语力量。“于谋士预言中寓先兆”的叙事策略——与《左传》中的预言叙事比较预言,即预先做出的对人或事的判断。《左传》和《战国策》中都存在着预言现象。从预言发出者的性质开始分析,可以看出二者叙事策略和叙事意义方面的异同。一、《左传》中的人物预言《左传》中存在着大量的预言现象。其类型十分丰富,包括龟卜、筮占、梦占、灾异、星占、相术等等。根据进行预言时所借助的工具,我们可以大致分为两大类。一类需要借助古老传统的占卜等神秘技术手段,姑且称之为神秘预言。还有一类是不借助这些外在的技术手段,而是人物凭借自身的知识经验和特定的价值观来预下论断,可称之为人物预言。这类预言借由人物之口,预示着人物的命运和事件的结局,开始彰显出那个时代人的主体意识。《左传》中的人物预言分为两种类型。一种开始挣脱传统天命巫祝的思想束缚,转而寻求礼义道德的庇佑,并且成为其解释者与宣扬者;一种立足客观实际,运用理性来分析和指导具体实践。二、《战国策》与《左传》中预言叙事的比较《左传》中有一类预言者——理士,可以说是《战国策》中那些谋士的先驱,他们做出的事理预言(或称逻辑预言)影响了后来《国策》中的谋士预言——那些经由谋士们脱口而出,通过分析形势事理,而得出的预测性言论。但是礼士,才是《左传》书中典型的预言者身份,我们可以将其与《战国策》中的谋士进行对比。礼士是宣扬维护周礼并以此为工具进行预言的人物,而谋士是宣扬维护谋略并以此为工具进行预言的人物。这些谋士的性质是真正的人,他们真实而鲜活,自己的谋略搅动时代风云,活跃在战国这一特殊的历史舞台。与礼士相比,《战国策》中的谋士(策士)不再是单调的道德化的工具和符号,不再为了维护儒家礼义道德而存在。他们不只是预测事态的发展和趋势的智者,而往往是直接干预事态发展进程的人物;他们不是固守某种礼法传统的卫道士,而是务实尚利,又灵活机巧,顺应时代的变化而抓住机遇,勇于打破传统道德的束缚进取者。三、《战国策》中“于谋士预言中寓先兆”的叙事策略从《左传》与《战国策》的比较中,我们发现二者都采用了预言叙事策略。值得注意的是,《战国策》的预言现象虽然不如《左传》那般种类丰富,但正因如此,它呈现出集中化、典型化的特点。《战国策》采用“于谋士预言寓先兆”的叙事策略,来构成其谋略叙事的重要一环。深入剖析内部时,我们可以感知到编著者的叙事立场和目的。以这样的叙事策略来展开对历史的叙述,一定程度上展现出当时的社会状况和人们的思想特点。更重要的,其实是宣告了一种崭新的叙史方式的出现,它不再以天命鬼神的方式来阐释历史,也不再以礼义道德的方式来阐释历史,而是聚焦于人本身,探索人作为主体对于历史的作用。“为纵横家言”的叙事立场——从与《韩非子》同源故事的比较来看《战国策》成书于战国至秦汉间,《韩非子》成书于战国末年,二者成书情况都很复杂,前者尤甚。《战国策》为纵横家及后学的言论总集,非一时一人之产物。《韩非子》主体部分由韩非完成,然而也窜入了非其本人所写的内容。经周勋初先生研究,二书中存在着许多相似甚至基本完全相同的故事。《韩非子》与《战国策》文中同源故事相似度极高的篇目几乎全出自《说林》上、下两篇。这两篇内容在《韩非子》全书的性质很独特,它们只有故事材料,没有论点,韩非对它们的处理几乎是零加工。这些原始材料还没有打下韩非思想的烙印,它们仅仅是作为“故事群”备用的。一、从同源故事中的不同论断语来看其实,二者的同源故事中,还有二十则材料中出现了只有一方(即《韩非子》)有论断语的情况:有的在叙述事件后,紧接着附上的就是作者的评论了,如《难一》《难三》《难四》;有的在叙述完之后,并没有马上进行论说,但其实在开头就已经冠以它们所服务的论点了,这就是“经说体”。后者的情况占大多数。余下三十六则中,再除去《说林》中的原始材料十六则,还有二十则是有论断语的。它们都蕴含着鲜明的观点,以论点为纲,以事件材料为里,论辩和逻辑性都很强,这与韩非的著书体例有关。那么,这些《韩非子》书中独有的论断语是关涉什么内容的呢?《内储说》两篇谈到“七术”“六微”,前者列举了七种君主所使用的御下的权术,分别是“众端参临”“必罚明威”“信赏尽能”“一听责下”“疑诏诡使”“挟知而问”“倒言反事”;后者列举了六种危害君主的隐微情况,分别是“权借在下”“利异外借”“托与似类”“利害有反”“参疑内争”“敌国废置”,而“此六者,主之所察也”,以提醒君主要及时觉察。这都是韩非站在国君的立场,为之设想应如何做一个理想中的君主,如何更好地治理国家。一言以蔽之,这是“君王之学”。二、从同一事件的不同结果来看两书在对同源故事的叙述中,事件结果并不完全一致,其中的明显差异处折射出不同的情感态度和叙事立场。不过有一点要注意的,《战国策》文以记言为主,故而有不少篇章是以人物对话作结的,不属于严格意义上的叙述性结果,使得整体看起来显得有点支离破碎,倒像是片言断章了。在《韩非子》相应的对比篇章中,则是通过客观叙述人物一连串的动作来完成对事件结果的概述,更具完整性和流畅性。三、《战国策》与《韩非子》不同的叙事立场从以上对《战国策》和《韩非子》书中同源故事中的比较分析,可以发现二者叙事立场存在着差异。他们运用相似的材料,有时叙述事件结果时存在差异,有时得出不同的论断语。这表明他们寄寓其中的不同的观点态度,折射出不同的叙事立场。《战国策》中的材料来源于其前身很多不同的本子,大部分应该是纵横家言,即是有关谋臣策士们的言行记录以及后学者的追述与揣摩,可能也有当时的一些史料和故事。策文的著书者表现出对纵横之学的极大兴趣,文本叙事以记录策士言论为主,事件末附以论断语起画龙点睛之效,呈现出鲜明的“尚谋”的特点。《韩非子》则不同,它是韩非的个人著作,其中的内容多以劝谏君主为主。在面对一批相同的原始材料时,由于编著者不同的叙事立场(《韩非子》为君王至治,《战国策》为谋士之用,),因而出现了不同的文本处理方式,同时也表达出二者之间迥异的思想倾向和情感态度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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